“砰!”一棵小树倒下。秦嘉怡用手背蹭了蹭脸,留下一道道灰印。
“三,二,四,三,”她在心里默数着:“十二棵!”
终于,历时四天之后,她们攒了这么多棵树!
这几天砍树累得很,这几天还总是下小雨,所幸都是在白天下的雨,但也把秦嘉谊和王相知吓得住回了土丘下。
土丘下正对风口,倒不至于因为下雨的原因而太过潮湿,但这些天雨大风也大,吹得秦嘉谊感觉要得风湿,她们要把所有东西都堆在前面才能勉强入睡。
还有一个大问题:土丘那里离森林太远了!土丘附近根本没什么资源,都是光秃秃的沙滩和荒草,她们每天只能跑一个多小时才能来砍树——这还是她们经过多日锻炼后脚程快了,再加上改进了木鞋后的效果。
秦嘉谊喘了两口气,拖长声音道:“王相知——现在的树够了吗?”
王相知同样擦了擦汗,她的脸上也像花猫一样:“一棵树的直径差不多一掌左右,那就是十五厘米左右?十二棵……”
她在心里默默计数:差一些,但也不算差太多。
可以准备开始了,王相知看向秦嘉谊:“我们可以开始试一试了!”
秦嘉谊想举起斧子欢呼一声,但她的手臂太酸疼,只能举到一半就停下了。
“额,半旗?”
王相知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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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费劲把今天的木头都搬到计划好的庇护所地址去。此时的空地上堆着整齐的一跺木头,都是她们之前收集的。
接下来就是期待已久的开始造屋了,虽然每天都累的倒头就睡,但两人即使只有十几分钟的空闲也会悄悄设想讨论房子要建造成什么样子。她们早就计划好要建什么样的房子。
她们打算倚靠山壁造成一个半椎体的小屋,山壁可以自然挡风,还节省了一部分材料,其他树木斜倚着山壁即可。
说干就干,两人把这些天的小树拖出来,一棵棵整齐排好,准备建造成一堵结实的木墙。
但在真正连接的时候两人犯了难:不像她们设想的那样简单,用草和树皮编织的草绳倒是可以连接这些木头,但还是不够坚韧,总让人担心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断掉,直接砸向睡在里面的她们。
辛苦挤压休息时间编织的超长草绳就这么不能用了——或者说,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又要另想方法。
秦嘉谊在一边唉声叹气起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看来她们今天连庇护所的起步都不能开始了。
王相知紧紧咬着嘴唇,她的眼睛快速在木头和地面之间转着:木头…草…足够坚韧…
她蓦地站起身:“我知道了!”她兴奋道:“榫卯结构!”
秦嘉谊愣愣地看着她:“榫……什么?”
王相知随手薅了一根草,在地上写写画画道:“榫卯结构,中国传统建筑构筑方式。就是把木材雕刻地凹凸有致,利用这种凹凸,将两根木头联合在一起。”
她比划着:“比如说,一根木头向外凸一个小方块,另一个木头就向内凹一个小方块,这样就可以自然地镶嵌起来了!不需要用一根钉子铁丝儿!”
秦嘉谊的眼睛也跟着王相知的动作越来越亮,她赞叹道:“你这脑子,怎么长得!”
王相知嘿嘿傻乐:“老祖宗的智慧!”
两人挑了一根足够长的木头,“嘿呀嘿呀”地把木头搬到面前。
王相知打算将木头挖出一个个孔,让孔和其他木头的宽度对照,这样就可以解决绳子不够有力,无法束缚紧木头的问题。孔将木头自然的弧度纳入“绳木”之中,使这根木头实际上起到了绳子的作用。
但这样做的要点是孔与木头一定要严丝合缝,太窄了塞不进去,太宽了又容易让木头滑出来。
秦嘉谊严肃地听着王相知的描述,她在脑子里飞速思索着:“那我们最好用石头一点点挖,要是费了木头就不好了。”
是的,无论用石斧还是石锤,都太容易将木头的“孔”砸过头,第一次尝试榫卯结构,两个人必须谨慎一些行事。
王相知在原地找了两个相对尖锐的石片,两个人先是再次费劲搬来一根木头,对准“绳木”的最左侧,用石头画好这木头的宽度。再沿着宽度用力,勾勒出“孔”的边界线。
下面还是力气活,两个人头对着头,甩着劳累了一天的胳膊向木头砸去。
中间部分最简单,越到后面越是精细,生怕一个出错满盘皆输。王相知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凿着。
一下两下三四下,王相知咧着嘴站起身,弯了太久的腰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她看着眼前同样锤着腰的秦嘉谊,“噗嗤”一下笑了。
“好啦,”王相知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顺势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该回家啦。”
两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这还只是第一个孔儿,明天可是还有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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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昏黄的火光,王相知手上拿着草根,快准狠地给秦嘉谊脚上来了一记。
“嘶,”秦嘉谊抖了一下:“真疼。”
“戳破就好得快了,”王相知叹了口气,她紧闭双眼:“到你了。”
秦嘉谊“诶嘿”一笑,拿起另一根草根,同样快速地给王相知戳了一下。
跳跃的光下,两个人的脚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叠加着,红肿一片,有些已经被破了,眼看着是要好的迹象,有些还有着新鲜的破口。
“这是来长水泡的吧,”王相知用手臂撑着脑袋,倚着墙壁:“手上长完了脚上长,水泡通关记吗?”
说完她就撇嘴:“那我们大概已经拿大满贯了。”
秦嘉谊“哈哈”傻乐。她的笑点有时候莫名其妙的低。
休息了一会儿,晾干了脚,两个人还有一项任务:做草鞋。
之前第一次做草鞋因为没有经验,做得太松了,走路太容易掉,两个人又走路多,磨鞋又磨脚。今天两个人就要重新做一双草鞋。
王相知拿了一根草杆来,先对着自己的脚试了一下尺寸,用石头画好印记,就把石头压下去,权当做脚。
秦嘉谊疑惑:“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脚踩?多方便。”
说着话,她直接就把脚踩了上去。
王相知一个“不”字刚发出音,秦嘉谊就猛地甩脚:“好痛好痛好痛!”
脚是刚戳过水泡的脚,这样直接接触草绳当然会疼,王相知叹了口气。
一个小插曲,两人还要继续编草鞋。秦嘉谊看了一眼草绳,也不太舍得鞋的全体都用草绳编,又拿起一根根草杆,依次放在最中心的草杆上。
然后又找到一根根草杆,穿插进草杆里,上上下下,最简单的编织方法也足够紧密,秦嘉谊用力紧了紧,继续编着。
但也只能编一个底儿了,再向上的核心技术她们俩个还没有想到,王相知拿石头压了压这用草编织成的鞋底,草杆自然地形成个折痕,王相知用力把这些草杆都折起来,放到上面虚虚打个结。
然后就到了草绳的用武之地了,两人一人拿了两根草绳,放在鞋底,等着第二天穿鞋的时候顺带着系好。
一切做完,又费了一两个小时。今天是王相知守夜,秦嘉谊先一步爬向她们用干草树皮堆积成的小床。
“晚安,玛卡巴卡。”秦嘉谊眯着眼睛道。
“晚安,依古屁股。”王相知一本正经道。
秦嘉谊一下子笑了,但她呼吸着这熟悉的干草味道,好像瞬间得到了安全感,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将意识拖进了梦乡。
迷糊间,她看到王相知好像还在火光下编织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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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网又破了,到底是用草绳编织的,刚捞出来的鱼又力气大,泼几个小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第一次破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失望:还以为渔网起码可以多撑几天。二是无措,渔网不是一体的吗,难道要重新再做一个吗?到底要怎么补渔网上的洞呢?
但两个人还是很快找到了办法:如果只是破了一条线,就把新草绳系在破草绳上,顺着破草绳以前的编织方向继续编。
但要是破了一个大洞——这种现象出现的更多,要么是直接用几根新草绳连接破草绳来补渔网,但不好之处是会用很多材料,还要系很多个结,不仅是不美观,打结的部分也很容易破。
要么就是直接用一根新草绳,将大洞团一□□紧,这种方法倒不用系结了,也不容易破,但直接给渔网弄出个结,让渔网皱皱的,变得更小了。
但要想省材料、省时间,不想重新做一个新渔网,就只能这么干。
王相知就用第二种方式补渔网:反正也要守夜,还不如早点把事情做完。
一边补渔网,王相知一边思考着:
天天除了吃鱼、椰子,偶尔有一点浆果,就没有别的吃的了,最近下雨越来越多,我们应该储备点吃的。
说起来,虽然经常吃海鱼,但海鱼也不咸呀,我们也应该想办法弄一点盐。人能直接吃海里的盐吗?煮一煮海水就能得到的盐?好像不能,是有毒的吧,那就要想想怎么提纯盐。
说起来这个,应该弄一个锅了,也好煮水、做吃的。
啊啊啊,怎么提纯盐,海鱼干是咸的,要不然就想办法晒干海鱼好了,然后每次吃东西都放一点。
决定了!人不能这么久不吃盐——额,虽然我相信我们之前喝海水吃的盐已经足够多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明天就晒鱼干!
换班的时间差不多到了,王相知跑过去,捏着秦嘉谊的鼻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