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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楚楚

作品:无事小神仙  |  分类:其他小说  |  作者:南墨砚北

    世间有桃源,桃源无仙山。

    在广袤的人间大地,群山之间,有一个名为桃源村的地方。

    这个村子背靠群山,面临大湖,据说祖辈是为了躲避战乱,四处寻找一个能够避世的地方,一到这里,看这里山清水秀,位置隐蔽,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避难所,三面环山,一面临湖。

    如果不是他们偶然间走入这里,也很难发现这个地方。桃源村的先辈们想,凭借这地理位置,想必战乱也不会波及到这里,这一路的奔波终于有了落脚点,过着自给自足、过着与世无争的太平生活。

    风楚楚出生的时候,这个村子早已不是当初的几家人口了,如今颇具规模。

    时值太平盛世,村子也开始与外面的世界建立联系。村里的人以捕鱼为主业,将捕来的鱼卖给镇上的酒楼。

    桃源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渔船。

    今天和往常一样,楚楚和小黑两个人早早地坐在码头坐定,等待自家的渔船。

    “楚楚,你以后要干什么?”小黑问道。

    “以后?”楚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要想娘亲一样成为一个好母亲。”

    “还在桃源村?”

    “对,还在桃源村。”

    楚楚心想,成为一个母亲多好啊,像我娘亲一样,做好吃的饭,做好看的衣裳。

    如血般的晚霞将整个桃源村包裹,江面同样泼洒了浓艳的红色,楚楚的眼底全是这磅礴的景色。她看着远处的晚霞,被美色震惊的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努力睁着眼睛,想要把这美景印刻在心里。

    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划破天与水的交界,朝着桃源村的方向而来,接着是更多的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只只猎鹰,在水面上快速滑翔着。

    眼看着黑影越来越近,楚楚和小黑唰的地站了起来,朝着黑影的方向用力的挥手。

    “爹爹!”

    “爹爹!”

    码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稚嫩声音。

    那些黑影正是出去打鱼的男人们,他们踏着如血的夕阳满载而归。

    楚楚看到了父亲朝着自己挥舞的手,楚楚挥手回应着爹爹,马上小跑着回家。

    “小黑,我先回家啦。”

    小黑作为一个男孩子,在岸边等着自家的渔船靠岸,帮父亲一起搬鱼。

    男人总是桃源村的主力。

    “娘亲!爹爹回来了,我们的船马上就靠岸了。”

    “好。”母亲弯下腰来轻轻捏了捏楚楚肉乎乎的脸颊。

    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楚楚马上又飞奔出去。楚楚刚刚满月的弟弟在母亲的后背上正在酣睡,而楚楚已经又朝着河岸跑去去。

    码头上满是归来的渔民,男人们赤裸着臂膊,虬结的肌肉隆起,常年外出打鱼,皮肤黝黑发亮,在浓艳的夕阳下,他们就像是泼洒在江面的水墨一样,带着野性的美。

    楚楚朝着爹爹飞快地跑过去,虽然不能像父亲那样搬很多的鱼,但楚楚也没让自己落下,她紧紧抿住嘴巴,抱起两条大鱼就往岸下跑,放到鱼篓里之后,再上船抱两条鱼朝岸下跑。

    周围的男人们看着跑上跑下的女娃,都笑着对楚楚的爹说“别看是个女娃,不比男孩差,你的女娃以后一定了不得。”

    等到鱼都搬上了岸,楚楚累的直喘粗气。

    父亲推着木车,楚楚坐在木车边上,父女两个要将活鱼送到酒楼,这些鱼只在这个季节有,常常供不应求。

    楚楚的胳膊上沾了一些鱼鳞,黏在了她莲藕般的小臂上。

    等到父女两个人送到最后一家酒楼的时候,夜幕早已低垂,楚楚在门口等着爹爹出来。

    “诶呦,小姑娘快站远点,这一身的鱼腥味别冲撞了客人。”店伙计一边说,一边将盆中的水朝着楚楚的方向泼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刚从店里出来的父亲就看到这一幕,赶忙将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

    “没看到这还有个小孩子。”店伙计的眼神从父女二人身上轻飘飘的扫了一眼。

    楚楚走到父亲的面前,仰着头看着店伙计。

    “卖鱼有鱼腥味怎么了?这家店的招牌可就是我们的鱼”楚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卑不亢,竟噎得店伙计不知作何回答。

    “真是晦气。”店员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父亲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女儿,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他看到女儿的勇气,而心酸的是她是一个渔民的女儿。

    “楚楚,没有伤到你吧?”父亲怜惜的轻抚着女儿的胳膊,把还在黏在胳膊上的鱼鳞擦掉。

    “没有,我远远的跳开了。”楚楚得意地说。

    月亮渐升,远远地就看到家的方向。

    再走近一些,楚楚看到了母亲的身影,在朝这个方向张望。

    “娘亲!!”楚楚朝着母亲用力的挥手。

    母亲朝着父女二人的方向迎了上来,楚楚父亲将今天卖鱼的银钱交给妻子,一把抱起楚楚,三个人走回家中。

    这道暖光成了楚楚一生的底色。

    楚楚和弟弟躺在父母中间,弟弟早就沉沉入睡,小嘴时不时吧唧着。

    窗外传来远处湖面的波浪声,整个桃源村就像是在一艘船上,家家户户在波浪起伏中沉沉入睡。

    楚楚的爹娘躺在孩子的两边,两个人歪着身子,轻拍着孩子入睡。

    “爹爹,今天小黑问我一个问题,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楚楚的爹娘彼此对视了一眼,娘亲低头问女儿。

    “我们楚楚以后想做什么呀?”

    “我和小黑说,我以后想做像娘亲一样的人,做好吃的饭,照顾自己的家人”

    爹娘听到楚楚的回答,被孩子天真想法逗笑了,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我们楚楚想做一个娘亲啊,也是很棒的想法呀~”娘亲温柔的回答。

    “楚楚不想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吗?”爹爹问。

    “什么是了不起的人?”

    “就是能帮助很多人,能够做大事的人呐”

    “做娘亲也是一件大事啊,为全家人做好饭,做漂亮的衣裳,不是大事吗?”楚楚认真的问爹爹。

    爹爹和娘亲都被楚楚的回答震惊到,尤其是爹爹,他竟然觉得楚楚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爹爹沉默了一段时间,说道:

    “楚楚说的对,做娘亲也是一个很伟大的事情,我们家没有楚楚的娘亲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诶呀,我们楚楚比爹爹都明白呀”

    楚楚得意的笑了出来“我就说嘛,我就要做一个伟大的娘亲。”

    “好,我们楚楚就做一个伟大的娘亲。”

    楚楚睡着之后,楚楚的爹娘却还没有睡,哄着孩子入睡的手依旧轻轻的拍着。

    “楚楚和你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楚楚的母亲说道。

    “为什么?”

    “那时候,你也有很多想法都和大家不一样,你不会觉得女娃不好,我当时就是看中了你的品质。”

    “现在难道就不看重我的品质了吗?哎,果然成了亲。。。”

    楚楚的母亲佯装愤怒轻轻推了丈夫一下。

    “别不正经。”

    “哈哈哈哈哈”楚楚爹爹放声笑了出来。

    弟弟好像是被吵到了,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两个人赶忙安静下来,等着小儿子下一步的反应,但是小孩子只是翻个身,还好没有醒过来。

    “我们楚楚想要当一个好的娘亲,真的是,,,”

    “意想不到。”

    “但是,我们楚楚不能这样一直在码头跑来跑去,我想让她认认字,”

    “认字?没有给女娃的私塾,我们也请不起先生呀”楚楚的母亲回应自己的丈夫。“咱们桃源村也没有女孩子识字,你怎么想让楚楚识字呢?”

    “楚楚这孩子聪明,如果能读些书、识些字,总归是好的。”

    这就不得不提桃源村的风气了,桃源村世代捕鱼为生,但近些年开始兴起让孩子去学堂的风气,如果孩子能幸运的考取了功名,那自然是好事,即便没办法谋个一官半职,还是要以捕鱼为生,那识些字总比不识字要好。

    可是楚楚是女孩子,还没有为女孩子设立的私塾。

    “不读书也没关系,如果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也很好,以后嫁一个好人家,我也能放心”楚楚的娘亲说。

    “好啦好啦,楚楚还小,想这些太早了,睡吧睡吧。”

    桃源村安静下来了,被夜色温柔的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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