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愿意帮唐邵真打掩护,这些白人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没什么钱、没责任心还爱白嫖,也就是命好生在发达国家而已,过去有些老外和本地女孩拍拖,搞大人家肚子就撒手跑了,正是因为名声坏透,所以港城人背地都叫他们“鬼佬”。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白人,就光明正大和他谈恋爱,”姜沉鱼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干嘛要假装是我男朋友,还要我帮你打掩护?”
谁知唐邵真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我和你可不一样,如果我闹出绯闻,万一被狗仔拍到,会对唐家有不利的影响,但是你又不需要担心什么!”
哪个女孩子不需要担心声誉!
姜沉鱼皱了皱眉,相比完美继承孙超欣美貌的唐京郁,唐邵真就像捡来的妹妹,长的不美也不聪明,若不是性格高调,恐怕没人会相信她是孙超欣的女儿。
“人丑多作怪”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看着这副面孔,她心生厌恶,或许从前愿意捧着她,现在连演都不愿意演了。
她直接拒绝:“我帮不了你,去找别人吧。”
说完转身就走。
“喂!死鱼妹,你最近怎么敢对我臭脸!”
唐邵真骄纵傲慢,还是把姜沉鱼当成那个拎包小妹,一点都不尊重她:“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已经这么告诉我妈了,到时候她们问起来,你不要给我说漏嘴了,死鱼妹!”
“喂,我跟你讲话听见没有!”
姜沉鱼懒得搭理她,只是加快了脚上的步伐,闷头直走,越走越快。
晚上回到家,姜韵已经给她做好了晚饭,一边给她盛米饭一边问:“邵真最近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你呀,要把学习精力放在考试上,这个关节头就不要再去讨好邵真了。”
姜沉鱼夹菜的筷子一顿:“她是不是在唐家乱讲了什么?”
“唉,”姜韵叹息一声,回想起孙超欣那副鄙夷的嘴脸,“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本来她今天在唐家好好擦着地,孙超欣突然对她八卦起来:“听说你女儿最近和一个外国男生谈恋爱了呀?”
“嗯?”姜韵抬起了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中六学习压力那么大,沉鱼哪有空谈恋爱?”
“你还不知道啊?那我讲了你不要生气,”孙超欣尴尬一笑, “这事我也是听邵真讲的,前天一个外国男生送她回家,我本来有些生气,以为她又在鬼混——”
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一秒,看了一眼姜韵继续说:“没想到她说是沉鱼谈的男朋友,她们出去玩的太晚,那个男生只是出于绅士主义送邵真回家而已。”
姜韵擦地的动作一顿,大脑飞速旋转,沉鱼什么性格她最清楚,只怕是唐邵真谈了外国男友,不敢告诉孙超欣,才撒了谎。
这时,孙超欣又讲话了,语气看似关心,其实是在暗戳戳嘲讽:“我听说沉鱼是为了学英语才和白男交往的,孩子爱学习是一件好事,但不应该用这种方式,你也得抽空好好管管她了。”
姜韵顿时面红耳赤,蹲下来继续擦地,小声道:“是,太太,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
她低头擦地,努力咬嘴控制情绪,差点把手掐烂,若不是受制于人混口饭吃,恐怕她会直接上手和孙超欣打起来。
“沉鱼,你不知道孙超欣讲这话的表情有多恶心!她居然好意思阴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即使回家和女儿吐槽这件事,姜韵也依然气打不过一处来,越说越气。
“港城谁不知道她孙超欣的上位史?一个人尽皆知的小三,即使是大明星,即使嫁进豪门又怎样,还不照样是破鞋!”
“可是妈,”姜沉鱼咬着筷子问:“你怎么不怀疑我和白男乱搞?”就这么相信我?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瞎子!”姜韵就是无条件相信女儿:“你天天学习都要累死了,哪来时间瞎搞?肯定是唐邵真又让你背黑锅了!”
“那个死丫头人丑多作怪,上次就和白男闹出过绯闻,还被狗仔拍下来了,一想就知道是谁和白男鬼混!”
姜沉鱼听的感动不已,妈妈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永远无条件相信她,并将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给了她。
吃完饭后,姜沉鱼去隔壁叫了林礼致,送她去补习班,最近模拟考的题目很难,看来今晚又要“挑灯夜读”。
港城补习班很贵,普通家庭根本舍不得,但在投资姜沉鱼的学习时,姜韵眼睛眨都不眨,将卖奢侈品的钱大把投进去,即使考不好也不会怪她。
尤其是之前考雅思,姜韵不喜欢国内老师的口音,特地给她请了一对一外教,价格贵的吓死人,所以姜沉鱼才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
内地考生羡慕港生三点半就放学,殊不知各有各的压力,减少上课时间却不减轻学业压力,也不降低考试难度,等同于变相施加压力。
放学早,上课时间少,就意味着少学的知识要靠补习才能学回来。
姜沉鱼无奈叹息一声,背起沉甸甸的书包往外走,林礼致已经在楼道等着她了。
“沉鱼,你们等一会!”姜韵追出来,站在楼道问她:“我让你把内地的四个志愿也都报了,你怎么还没填?马上就要到截止的时间了。”
港城的高考叫DSE考试,港生是先填报志愿,等成绩出来后再改志愿,如果报考港校需要通过JUPAS系统,报考内地则需要通过内地系统,这是两个不同的系统,互不干扰可以同时填报。
面对妈妈的质问,姜沉鱼有些心虚:“我不想报内地,内地人多又卷,压力大工作难找,我想留在港城。”
“姜姨,港生都不去内地大学的,”林礼致听出一丝不对劲,“你让妹妹报内地的志愿干什么,难道你们有回内地的打算?”
从来只有内地往港城跑的,哪见过港城往内地跑的?
内地对港澳生的要求很低,基本上四百分就能进一所很好的985或者211高校了,而内地生需要六百分才能考进来。
姜韵深吸一口气:“我当然知道港城最好,万一你考不上好学校呢?起码我们还有内地的后路,不会太完蛋的。”
“好吧,妈,补习班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姜沉鱼草草应付下来,“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牵着林礼致匆匆下楼,坐上摩托车,随着他疾驰行驶在路上,静静感受闷热气息带来的一丝凉意,这是她高三为数不多的惬意。
等到九点补习结束,林礼致按时来接她回家,还给她买了宵夜,不仅有X荣记的杏仁饼,还有葡式蛋挞,每次姜沉鱼都抱怨买的太多,害她长胖!
但林礼致总会狡辩:“一点都不多!妹妹仔要考大学,压力大消耗大饿得也快,再说你哪里胖了!”
两人一路吵嘴回家,仿佛回到十四岁初到港城那年,林礼致依然叛逆霸道,却总是对她最好。
谁知深夜,姜沉鱼回到家,刚放下书包准备休息,就接到了一通远洋电话。
“听我妹妹讲,你最近正和一个白男拍拖,真的假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那端,唐京郁怒气冲冲,连讲话都能感受到胸膛不停起伏,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是邵真乱讲,诬陷我的,你不要信,等我明天再向你解释。”
姜沉鱼一身疲惫,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无休止的学习已让她精神紧绷,实在无暇应付感情这种小事。
“你为什么不敢现在说?”谁知他不依不饶质问:“还是心虚了?”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她的眼泪虽然没有当场流出来,但也已经在眼眶里排队了。
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连珠炮似的攻击他:
“唐京郁,我跟你讲过了,是你妹妹诬陷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自己在生日宴上和白女跳舞,还跳的那么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过?”
“你也来我妹妹的生日宴会了?”唐京郁的语气明显慌了,着急问:“既然你看见我了,怎么不打一声招呼?”
“你和那位美丽小姐跳的那么欢,”这次换姜沉鱼阴阳怪气了:“难道我要上去打扰你们吗?”
“沉鱼,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那你解释啊!”
唐京郁百口莫辩,真要解释又说不出所以然:“这件事情是有误会的,总之我有难言之隐,我现在还不能讲清楚,以后一定会跟你解释……”
姜沉鱼直接挂断了电话。
通话被迫终止。
隔壁的姜韵听见争吵,本想进来安慰女儿,谁知推门就看见女儿对着电脑噼里啪啦,走近了才看清,她在填报内地的志愿。
姜沉鱼十分气愤,被唐京郁激起一股斗志,要报考内地的高校,将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响,就像是在报复他似的。
至于内地,她只考虑帝都北城和沪城,但沪城她们是不会回去的,索性一股脑填了北城最好的四所高校。
她才不要被这些小事影响到,再一次化悲愤为动力,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
很快,姜沉鱼迎来了五月份的DSE考试。
考试结束时,她和所有考生都松了一口气,这场磨人、艰苦又长久的拉锯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她在网上对答案估分,发现自己考的还不错,无论港城还是内地,都能选一所很好的大学。
期间,唐京郁还打来电话,问她打算报考哪所港校,还说自己最近有回国的打算,会和她见一面。
“怎么,你要回国查岗吗?”姜沉鱼听见他的声音就烦:“我再对你讲最后一次,我从来都没背着你瞎搞,是邵真做了亏心事诬陷我,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分手啊!”
谁知唐京郁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这次回去打算和家里人摊牌,然后再公开我们的关系,到时候你就能和我一起出国了。”
“出……出国?”姜沉鱼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