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长,这是小程吧?”周沉的思绪被急匆匆赶回来的刘医打断了“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尸体死亡时间,死因等都还要等我回来才做。”
“应该的。”程林看到推门进来的刘医,于是放下手中的手术刀,走到医疗费品回收箱前,摘下手套还有口罩“刘医接下来辛苦,我和周队长去审讯室一趟。”
“好的好的。”刘医麻溜的穿上防护服带上口罩手套,以及防护眼镜,走到程林刚刚站立的位置,拿起手术刀准备接着程林的解剖过程继续,当他看向解剖痕迹时,手不由得一抖,他将手术刀放在一旁,走向了正在旁边解剖的助理。看了一会,又走向了另外一位助理,仍然是看了一会。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
审讯室内,报警的人已经好转,现在正坐在椅子上。
“姓名是什么?”周沉坐在目前唯一嫌疑人兼报警人对面。
“倪小生。”倪小生说的声音有些颤抖。
“倪小生?”周沉看了一眼嫌疑人的资料“家住哪里?”
“滨江小区。”倪小生双手不自觉的抱在一起,双腿微微抖动。
“为什么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周沉对比了一下资料,开口询问道。
“昨天我和我的几个朋友一起出去打了点小牌,还喝了点酒,回家想着走小路可以近一点,就走了那条巷子,那条巷子一直都很安全的,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了,我走着走着,就有点想上厕所,于是就想走得快一点回家,结果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我本来想回头看看是什么,结果看到一双手,顿时吓的就清醒了,之后就报警了。”倪小生回答道。
“被一双手绊倒了?”周沉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当时看到这些尸体是怎么摆放的吗?”
“记得,记得很清楚,那个画面太吓人了,就是所有人都被堆叠在了一起放着,绊倒我的那双手是最下面那个人的手,我记得很清楚,手上还戴了一个金戒指。”倪小生眼神里透漏出来惊恐。
“和这张照片上的情形一摸一样对吗?然后你说的是这只手是吗?”程林拿出两张照片摆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是的没错,就是这只手,他绊倒了我,我站起来看到面前的人山,就又吓到了。于是报了警,就是这样警察先生。”倪小生仔细看了一下两张照片,肯定的说道。
“好的,大致情况我们知道了。”周沉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那我可以走了吗?警察同志。”倪小生也站起来问道。语气有些难以查询的紧张。
“是这样的,这起案件比较严重,你作为第一个目击证人,我们为了保证你的安全,目前还需要你配合我们的安排住在警局里,你放心,等到案件被破,就可以放你走了。”程林一边说一边示意站在倪小生背后的刑警将倪小生左右护住“他们最近会保护你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程林说完,两人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去我办公室。”周沉说道。
两人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他说慌了。”周沉和程林一进办公室,就立刻说道。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他说慌了,这就说明,他是参与这件事件的人,但他是负责什么环节的人呢?他的参与度有多高呢?他究竟知道一些什么秘密呢?”程林一口气问出了三个疑惑。
“你先坐。”周沉示意程林坐下来“他应该只是一个小角色,应该不知道这些人的真正死因,所以他们在将尸体摆放好后,留下了他作为目击者,来报警,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尸体摆放整齐之后报警呢?这件事情告诉了警方,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首先,我们梳理一下现有的线索。”程林随手拿了一张白纸,一支笔,开始自顾自地写起线索来。
“你练过字?”周沉看着程林写字问道。
“算是吧,怎么了?周队喜欢我写的字?那周队先别急,等我们破了这个案子,我回家给你写几幅大字!”程林拿笔的手一顿,随即开了个玩笑。毕竟以前为了破案,模仿过不少嫌疑人的字体,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练字呢。
“程医留给自己吧。”周沉目光仍然落在程林的手上,拿起一旁的内部电话就拨打了出去“李佳,一会赵胜他们回来,通知他们一下会议室开会。”
“你来看一下。”程林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尸体这张照片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程林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了周沉“最上面的那具尸体,手指指向的方向,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周沉看向照片,最上面的那具尸体手指并不是自然弯曲状,而是呈现出食指指向某处,其余四根手指握拳状“这个方向是西方。”
“西方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程林停下笔细细回想着这具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说首饰什么的?
“我想起来了,这具尸体身上有一个玉牌,玉牌刻画的是佛相,那么就是说,这具尸体生前是一个姓佛的人。”程林拿起笔在纸上开始描画玉牌的形象。
“西方是极乐世界,他指向西边,是因为他想去到极乐世界?还是他临死前见到了极乐世界?”周沉结合两点很快想明白这件事情“致幻剂,致幻剂让他看见了极乐世界,所以他才没有痛苦的死去,他觉得自己真的来到了极乐世界。”
“那么这个致幻剂的成分是什么?既能直接造成幻觉,还不影响腺体?”程林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致幻剂,那么现在弄清楚致幻剂的成分就很重要。
“局里有毒品专家,我已经叫赵胜他们送了一份样本过去,应该很快就能有答案。”周沉说道。
“师父”门外传来赵胜的声音“我们已经问完了,但是有些棘手。”
“去会议室。”周沉拿上文件,叫上程林一起出去。
“程医也在?”赵胜看见办公室里出来两个人有些惊讶。“程医那边是有结果了吗?”
“不用叫我程医了,我是上面派来给你们周队长做刑侦顾问的人,叫我程顾问吧,之前事发比较突然,就先去法医那边帮了一下忙。”程林说道。
“赵胜,叫上李佳他们,带好东西,五分钟后会议开始。”周沉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是,师父。”赵胜得了话去监控室找李佳他们去了。
会议室内,白板上已经贴上了一些照片,面前的投影也是打开的,与白板上的照片重合。
“赵胜,你们先说一下滨江小区住民的情况。”周沉盯着投影说道。
“好。”赵胜拿起笔记本,还有一些照片起身走到白板旁边“我们到达滨江小区时,先对住在巷子附近的几栋楼的住民进行了访问。”
“基本上得到的回答都很一致,昨天晚上除了警车的声音并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所有人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赵胜播放了几段录音,录音里所说的话和赵胜概括的差不多。
“之后我们又对住的相对靠里的一些居民进行了采访,他们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是有人提到了摩托车的声音,但是声音不大,他们也不能确定是小区里传来的还是小区外面的大路上传来的。”赵胜依旧是播放了几段录音。
“嗯,李佳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周沉示意赵胜先回来坐下,又转头看向李佳。
“还是老样子,不过根据刚刚赵胜说的,摩托车肯定是小区里面的,外部大路上,没有摩托车经过。”李佳联系刚刚赵胜说的补充道。
“有点棘手啊,线索少得可怜。”余勇看了看面前的线索有点无力。
“好了,先别说气馁的话,大家看一下这边吧。”程林走到白板旁边,拿起笔开始写字“昨天晚上,到达现场的时候,所有的尸体都堆叠在一起,按照我们原来的推测,一辆中型货车将尸体运过来之后,到处在地上,自然形成的堆叠,但是根据我们后面的取证以及调查发现,没有任何可疑车辆,那么这些尸体只能是被一个一个运到这里的,又或者是监控被篡改了,可疑车辆没有被拍到。”
程林写完第一点转头看向坐在下面的人“但是根据赵胜你们还有李佳的调查发现,监控没有篡改痕迹,就是没有可疑车辆,这些尸体就是一个一个被运到这里的,那么是怎么一个一个运来的呢?既然可以一个一个运输的话,那么案发现场也就是真正的行凶地肯定在这附近,但是,据我所知,滨江小区附近没有大型的厂房或者店铺,所以,这些尸体有没有可能是在每一户单独的房间里被杀害然后取走腺体以及双肾呢?”程林将疑问留给其他人。
“程顾问说的有道理,按照这个路线来想的话,那案发地点就在滨江小区里?”李佳在开会之前,也得知了程林就是上面派下来的刑侦顾问。
“应该不会,我们刚刚去调查研究的时候,发现整个滨江小区的住户加一起也只有二十九户,其他所有住户都搬出去了,为了验证是不是有人昨晚没回来住,我们还拐道去了一趟供电所,要了一份整个小区的用电账单,还有供水局的水费账单,这些都显示,目前滨江小区只有二十九户居住,其他所有的房间都是零电费零用水。”韩立拿出供水局还有供电所的账单。
“那这二十九户居民你们都进屋了吗?”周沉拿到账单看了一下。
“是的,周队,没有任何不对。”余勇说道。
程林也走上前来,拿起账单仔细看了一下。轻微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