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左右，警局所有人都到岗上班。周沉和程林也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似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林”刘福拿着一份资料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来找他的程林“啊，不是，程顾问。这两天加班有点迷糊，叫错人了。”
“没事刘医。”程林笑着摆了摆手“您这是去给周队送资料？”
“是的，你也别进去了。去办公室说吧。”刘福一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程林，一边向周沉的办公室走去“这事情有点不好做，昨天晚上对比完死者DNA之后，基本确定了每个死者的身份。”
“联系家属了吗？”程林接过资料，仔细翻看了一下。
“已经通知联系了。”刘福停在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周沉嗓子还没好吗？
“周队，死者身份都确认好了，两名死者22岁，剩下的十名死者都是23岁。已经通知去联系家属了。”刘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两天可累死我了，不过好歹有些收获。”
周沉端了杯茶水递给刘福。“我没有嘛？周队。”程林看了看周沉空空的手，心里大骂周沉小气鬼，连杯水都不舍得给自己倒。
“你自己倒。”周沉指了指身后的茶水桌。“刘医的发现是什么？”
“伤口，死者后颈的伤口。”刘福喝了口茶“他们后颈的伤口是用一种极其先进的激光刀切割开的，这样的切口与传统的手术切口不一样。他能保证精准切开的同时减少出血量，最重要的，他切得比人工好看。”
“比人工好看有什么重要的吗？”程林还在纠结没有茶水喝，根本没有心思去多想。
“我都说了，是极其先进的激光刀。极其先进，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刘福放下水杯“意思就是说，这玩意国内没几个地方有。你们查查看，哪家医院有这个设备。暗中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这么先进的设备，应该在帝都吧？”程林想了想这种设备大概率出现的地方“还有海市。”
“这个设备叫什么？”周沉思考了一下。
“哦，这个设备就是红刃X，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那个。”刘福掏出手机搜索了一张照片给他们递过去。
“南城也有这个设备。”周沉看了一眼图片“华安医院就有。”
“华安？那不是周氏制药旗下的医院吗？”刘福想了想“对了，周氏制药是不是你……”
刘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闯入的李佳打断了“周队，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发生什么了？”程林火速起身向外走去。
“今天早上，刘医将死者信息发给了我们，叫我们联系家属，让他们过来认领。”李佳喘了口气“但是，我们目前所联系到的五位家属都明确表示自家孩子或者对象都好好的在家里。还说叫我们演戏也要演的像一点。”
“你的意思是，目前所联系到的家属都表示没有人失踪？”程林听得有些疑惑，难道是身份确认出错了？这个概率很低，不可能会所有死者的身份全部出错的。
“目前小安他们正在联系其他家属。”李佳也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表示自己家没有人失踪“我觉得不对，就来找队长了。”
“师父，你说身份不会搞错了吧？”赵胜看到走过来的周沉问道“不然怎么大家都表示最近家里好好的，一点别的事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那这十二具尸体是哪里来的？”
“尸体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出错，我们对比了指纹，DNA还有面部图像，结果都显示是正确的。身份绝对不可能错。”刘福从周沉背后走出来“你小子，怀疑我的技术？”
“刘医？没有没有怀疑，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表示没有人失踪。明明都是他们最亲近的人。怎么都说不通。”赵胜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是第几个了？”周沉第一次觉得一个案件扑朔迷离。每一个证据似乎都有用，但每一个证据似乎又都没用。
“已经在联系第九位家属了。”赵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格“和之前的人回答的一样。”
“这也太离谱了，一个人不认也就算了，怎么全都不认呢？这次总不能是所有人都商量好了吧？毕竟死的都是他们的亲属啊。”刘福这两天也听说一些案件进展“要说那个小区的住户都是串通好的，我还能理解，但是这十二名死者的家属总不能也是商量好了的吧？”
“这些死者有什么共同点吗？”程林戳了一下拿着死者资料的赵胜。
“还不知道，这些资料刚从档案科被调出来打印给我。连打印纸都还是热的。”赵胜将手上一叠资料递给程林。
程林有些无语，你都不问你们周队吗？这么隐私的东西说给我看就给我看了？太没有心眼了“这我拿着不合适吧。”
“为什么？”赵胜没理解为什么不合适“看呗，大家一起看，指不定就找到一些共同点了。”
“程顾问还真是后知后觉。”周沉看向程林，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程林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名义上是周沉的顾问，实际上就是上面派下来监视周沉的工具，虽然自己不是，但是周沉肯定是这么认为的。这两天自己想着查案，拿资料，进出周沉办公室，进出法医解剖室都太自然了点。时间长了肯定露馅。看来还是没有适应好新身份。
“我是您的顾问，您允许我就看，您不允许我也不会看的。但是每次您都没有表示拒绝，于是我就当您默认了。”程林本想好好解释一下，一抬头撞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阴阳怪气“您说也是，您要是不愿意我看，您早些说呀。您看这事闹得，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可怎么办吧。”
程林看向面前的男人，突然想起来，他们以前好像也是这样相处的。除了查案的时候，大家好像相处都还蛮愉快的。但是一旦吵架，或者程林单方面对周沉生气，自己就忍不住阴阳怪气。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时间过得有点久，自己记得也不太清楚了。不过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真厉害，动不动就阴阳周沉，难怪余勇他们总是说自己舔一舔嘴唇要把自己毒死。
“看吧。”周沉看了眼程林。昨天晚上灯光太暗了，都没有好好的看清楚。林昼现在也太廋了，不过没事。人活着就好，或者或者比什么都好。想到这里，思绪飘回昨天晚上林昼回值班室之后。
“我亲爱的周副队长！你最好是有事要说，不然这个点打电话来，我能弄死你。”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男声。
“我找到林昼了。”周沉看向密封袋有些出神“但是他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
“周沉，你确定你没疯？你说你找到小昼了？”电话那头的男生收起了吊儿郎的态度，有细小的脚步声以及开门声传来，似乎是对面的男生去了什么地方。
“没疯。”周沉想了想说道“你帮我化验几样东西，看看DNA对比是否一致。”
“这是违法的吧？”电话那头的男生轻笑了一声“想不到堂堂刑侦总队副队长，还有知法犯法的一天。你说他的脸变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信息素。我闻到了白梅的味道。”周沉手里还捏着那个袋子“还有习惯，你知道的，林昼最不会伪装了。”
听到白梅信息素的瞬间，电话那头的男生就明白是为什么了。想要在南城找出一个年纪相仿，习惯相近，专业相同，身高体重各方面都很相似的两个人并不难，但是白梅味的信息素——这曾经几乎是林昼的专属词条，除了他，南城没有第二个能在各方面都与林昼相似包括信息素也一样的人存在了。
“东西我一会来取。”说完这句话，男生就挂了电话。
“师父，十二个人都是一样的答复，他们不会真的被收买了吧？”赵胜在最后一个表格里打上了一个叉，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留下来整理资料，找一下这十二个人生前都去了哪些地方，都干了些什么。看看有没有做过什么相同的事情或者去了哪些相同的地方。”周沉想了想补充道“其他的线索也都整理出来，程顾问跟我出去一趟。如果幸运的话，这件事情或许会有一些小小的进展。”
“好的。”各位得到指令都开始干活，只有程林还呆在原地。
“程顾问怎么不走？”周沉看了眼没有跟上来的程林“怎么，程顾问还在想那杯茶？”
“没有，我在想你真是有病。”说完这句话，程林就抬脚向外走去。
周沉什么也没说，跟上程林就向外走去。“程顾问知道去哪里？”
“不知道，怎么了？”程林看着坐在驾驶上的男人，难为我还给你拿抑制剂！
“哦，没什么。我看程顾问走的那么快，以为程顾问知道要去哪里呢。”周沉没给程林还嘴的机会，发动车子“安全带。然后我们回家梳洗打扮一下，再去华安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