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倒叙所以怕被剧透的可以直接从第三章开始看]
黑云压境,电闪雷鸣。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明玄乾双手被铁链挂着,跪坐在地,左手腕被割开,滴答滴答的落着血。
他的五感被封住,眼睛上裹着一条红色的布条,手腕上流血的伤口并不能传递痛感,只是血液与生命的流失依旧清晰。
笃笃……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明玄乾的下巴被抬起,毫无血色的唇暴露在烛光下,一碗漆黑的药被灌进肚子,明玄乾的五感封闭,无法得知乐时欢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却本能的不愿触碰。即使这些天他已经被灌了不知多少。
他紧泯着唇,瑟缩着往后退,下巴上的手力度加大,嘴被强硬的掰开。
咳咳……
咳嗽让明玄乾剧烈的抖动,一双手按在明玄乾的肩上让明玄乾无法动弹只能忍受喉咙的不适。
半晌,明玄乾喉咙处的不适消失,肩膀上的双手也离开。
他应该也已经离开了吧……
药效很好,明玄乾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回复,一边在流逝一边恢复。
明玄乾无法判断时间过了多久,只是感觉难捱,无法言说的难捱。
只能不断的回忆过往,已消磨时间,让自己不那么在意身体的伤。
乐时欢并没有离开,他把手从明玄乾身上移开,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过了很久,乐时欢估摸他们要到了,转身离开。
天阴沉得厉害,雨也噼里啪啦的下着,从酒窖里上来,入目的是被暴雨打落在地的扶桑花,扶桑花被打得七零八碎,还沾染了泥污。而被扶桑花围绕着的菩提树却依旧高大亭亭的立着。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么美的诗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乐时欢摇摇头,去房间取出一把月白色的伞,撑开,闲庭信步的往下走着。
天地都被雨夜的黑色笼罩,乐时欢走到石阶向下看,半山腰有点点星火。
乐时欢转着伞不动,就这么看着那点点星火扩大靠近。
自山腰绵延自山脚,无人撑伞,任凭雨水打击,他们有更重要的事需面对。
“乐时欢!你囚师尊伤同门,自甘为魔,今日我们必取你项上人头!”
“清月仙尊待他这般好,他却不顾一丝情谊,把清月仙尊修为生生吸走还囚禁,如此行径,不堪为人!”
“门主的三个徒弟现在还躺在床榻上无法下地”
“魔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此起彼伏,吵吵嚷嚷,四处皆是讨伐声。
乐时欢似听不见,紧紧的盯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温柔和煦的中年人他是鸣禾门门主—邓独。
他身上是刺目的白,即使面前是人人唾弃的魔头,依旧挂着笑,他似乎在说“回头是岸孩子,我会原谅你的”
乐时欢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突然提剑刺向那个温柔的中年人,他想要一剑封喉。
“门主!”不知是谁喊了声让所有人从口伐的世界脱离。
可惜没能成功,剑刺入肩膀,瞬间电闪雷鸣,邓独看清乐时欢那双蓄满杀意的红眸。
邓独单手拔出剑,却又立刻被乐时欢提起扔下山脚,乐时欢瞬间越过人群的头追上邓独。
雨更大了,没有人看得清两人之间的打斗。也靠近不了,乐时欢设了结界,不死不破。
只能期盼邓独能手刃乐时欢。
两人对立站着,手里的伞早早就被扔在石阶上,乐时欢全身被淋湿,握剑的手腕微微发着颤,血顺着手掌流到剑身。
黑红色的衣服让乐时欢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而邓独的白衣与黑夜分裂。
乐时欢提剑劈向邓独,邓独立刻抬剑挡,乐时欢不可能赢得了他,时间是条不可跨越的沟壑。
修为确实会受时间的局限但脑子不会。
乐时欢另一只手取出匕首刺破邓独手臂,立刻后退,在刺破的瞬间丢掉匕首扯开握剑的手手腕伤口暴露一条红色细线将两人的伤口连接不断的吸收邓独的修为。
乐时欢继续与邓独缠斗,疯了的要杀邓独,即使自己遍体鳞伤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邓独不似他一样他还想活他一边躲避着乐时欢的袭击一边试图让血线断开。
邓独被吸着血越来越力不从心,而乐时欢却越打越快。终于,邓独拔出血线,细长的血线分出无数枝桠在血管内遍布全身蚕食每一寸血肉。
血线拔出瞬间乐时欢被反噬呕出一口鲜血,有一瞬的恍惚邓独抓住机会立刻刺向乐时欢,每来得及喜悦低头邓独看见自己被捅穿的胸口。
“cao”
乐时欢是装的,他就是为了同归于尽。可惜明白得太晚。
这场两人的博弈谁也没能活下来。
身死阵破,在众人的目睹下两人倒地。
迟来的宗论司三人看见的只有两人的尸首。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符戎好像看见乐时欢的手指化为森森白骨。一闪而过,兴许是乐时欢皮肤的颜色?他一直都很白。
雷电劈下两人尸首化作齑粉,随雨一齐落入泥土与天地融为一体。
符戎与艾甘互相搀扶着看着焦土迟迟移不开眼。
“众弟子听令,立刻随我到殿前广场”
宗论司走到发号施令的长老旁“二长老”
“节哀”说着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我想去看看清月仙尊”
“去吧”
明玄乾被解救现在躺在床榻上,宗论司过去时他的五感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是空洞的看向前方,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腕的伤口。
他只穿着白色里衣,面色也是苍白,整个人都被白色包围,房间里原本有的颜色不知被谁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