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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御座之上尽折腰(女尊)  |  分类:其他小说  |  作者:大野兽哞了一声

    副将停下了磕头,左臂的箭伤处的血已经顺着小臂流到了地上,眼中尽是心痛与无可奈何,主帅的意思既已明了,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权调兵。

    主帅不思如何在战场中取胜,而得到将令的士兵又不得不出兵迎战,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危险,对方却充耳不闻。

    身为将士边城不能不守,她的眼神划过一丝敏锐,看向边玩弄着头发边看着信报的主帅,又困难地作了个揖,“末将告退。”转而离开中军帐,却没有奔赴战场领兵,而是单骑前往了边戍军营。

    打了一天的仗,此时已夜挂星斗。十五的月亮圆满皎洁,在这充满血腥气的战场上,却是显得异常清冷,背靠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压抑的令人可怖,泛着淡淡的幽光。

    副将一刻都不敢停歇,周围越寂静,她的大脑就越慌乱,心中的猜测越是让她胆战心惊,胳膊上的箭伤甚至都还未处理,月光的照耀下她的铁骑疾驰着。

    这位主帅是当今朝廷上摄政王殷凌的远亲,毫无将才靠着关系才成了将军,如果只是消极怠工,吃喝享乐还算正常,可如此用兵失常只有一个表现——她根本就不想打赢这场仗。

    到达营寨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副将下马小心翼翼地躲过巡逻的士兵,翻越栅栏到营中窥伺。在摇曳的灯光之下,她眯着眼睛,却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画面,比他想象中的情况还要糟糕。

    边戍军是镇守边关的大棋,然而眼下的一兵一卒全是陌生面孔,有几个还穿着夏蜀士兵的衣服,和三三两两身着冬岳军服的人谈天说地,两国军服混乱着,这分明就是乔装成冬岳边戍军的夏蜀军队。

    主帅不出兵,是因为边戍大营根本无兵可出。何时换防的?甚至可以说,何时把庸陵城最后一道防线就这样拱手送人的!

    正当副将消化着这天大的信息时,主帐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她不由得眉头一紧,摸索到营寨的干草垛后,在听到具体的交谈声后,倏尔间双眼圆睁。

    “顾将军,事成之后,庸陵城,还有我们主家说好的城边五郡六县都献于你,你答应给我们主子的……”

    “约定的金银不是还没有给我们吗?交换的马匹事成后自当送到,少不了你们的。”

    帐中二人的声音一熟悉一陌生,熟悉的一方正是当下坐镇庸陵城的主帅,而不熟悉的那一方虽未闻其名,但是却被称呼为“顾将军”,而“顾”是夏蜀国的国姓,想来坐到将军位的还是位宗亲。

    我方主帅与敌方将军深夜私下约见,谈话内容,已经足以洞察两方的目的。再加上的边戍大营空无一位冬岳军士,以及主帅对于战场的糊涂战术……

    战场主将,叛国了。

    庸陵城战役可大可小,可一旦边防将军叛国,绝对足以危害边境乃至整个冬岳的安危。副将想起战场上厮杀的同袍,垂头看着左臂还有不远处为奔波早已跛了脚的爱驹,恨不得当即冲进帐内取了主帅的首级。

    但她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听两人的对话,主帅之上还存在一位“主家”,往上攀扯下来,不知道会网到多少大鱼……而现在自己又如履薄冰,边戍大营已沦陷,以及边防主将叛国这件大事她要尽快把消息递回朝廷。

    屏着气蹑手蹑脚的从营中逃脱,驾马赶回营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彻夜未眠浑身是伤的副将来不及休息,观察自己营队内四周无人后,才警惕的点烛书写。

    副将紧张的手都在抖,更是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但还是在问安的字迹上保持着工整娟秀。“臣庸陵城副将潘玉问陛下安……”

    眼下冬岳兵权全在摄政王之手,原本应是向摄政王与皇上一同禀报,可主帅是托摄政王之手才担此重任,谁保不齐,这主帅口中的主家……

    “庸陵城危在旦夕,望陛下早做决断。”沉重的画上句号,副将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扣上官印,置于木匣之内,用燃烧的蜡油细细封好,叫来自己的亲信。

    自己昨夜不在营中已是可疑,如今突然回朝恐遭暴露,这亲信是大小府里与她一同习武长大的侍卫,若是换作旁人,她宁愿死也得亲自把这封信送出。

    “八百里加急,务必送到皇上手里。记住,中间不能让任何人经手。”副将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着,亲信感觉出此事重中之重,抱拳行了个军礼,快马加鞭带着书信赶回凤阙。

    皇宫内侍郎宫人大多数都闲来无事,宗亲们爱凑热闹,每逢初一十五就要举办家宴,还有上元,元旦,中秋……

    再者各个侍郎的生辰吉日,末了喜事完了,还有中元,清明,寒衣祭祀的大日子,时时刻刻都是大型活动,如果再来哪个侍郎有兴致,开个茶会舞会,又是接连不断的宴席。

    前日殷君娆记得才下了沈令举办的明珠宴,今日又赶上十五,即使没有亲政的皇帝那般日理万机,也是每日强撑着欢喜笑颜,努力做着昏君的模样,再是享乐,也乏得很。

    累的不是在众人面前曲意逢迎,而是在那天空伐无趣的日子里还要坚守自我,不被周围低级的贪欲困扰,乐不思蜀,贪乐以忘国忧。

    如今她已经及笄两年,从她登基开始,被同姓亲王殷凌靠着先帝遗嘱,以摄政王之名称霸朝野,自己如履薄冰已经三年有余。

    尚不说亲政有多困难,自己身边的侍郎、宫人、侍卫,甚至一只凶神恶煞的狗,都有可能是她的眼线,兵权也在她人之手,是一颗随时可破的危险。

    “陛下,容君献的那只八哥已经放入内殿了。”楚含见一边帮着殷君娆脱下身上的外袍整齐地叠放在一旁,一边招呼着杵在门口的宫人把绿头牌递上来。“还有,敬事房的人来问,您今天是否还要翻牌子?”

    楚含见位居宫中尚宫,正五品,是宫中少有的男官。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朝代,除了当侍郎做娘娘之外,能入朝为官的男子自然要各方面都是佼佼者,眼力见和行动能力务必妥当,他也是一路走来才走到女帝身边。

    当然,容貌也得是上等。

    据他所说,楚含见的父亲是南曌人,那边的人有着不同于冬岳人一头乌黑的鹤发,就连眼睛也是对热情烈焰的赤瞳,肤色白皙似雪,若是脱下这身板正得官的和右服上略显呆板眼单片的镜,估计还是位颇有冰山美人气韵眼异域美男。

    只可惜这是殷君娆在后宫和身边唯一的手牌,不然不把他纳入后宫,着实是有些令人可惜。

    褪去身上华贵的龙袍,摘下发髻上沉重的金钗发饰,回到芳华寝殿的殷君娆才彻底的了一口气,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还要警惕着芳华殿舒侍卫。

    “翻,今的朕可还未尽兴呢。”她刻意地大声说着,像是在说给外人听,日事实上本就是在给芳华殿外得的数只耳朵说得听,便是在寝殿里还是的做戏。

    楚韩见点头,正要跪着把绿头牌高高举过头含,看到牌子顶的序,下意识得啧了啧嘴,不动声的色把排在第一位的“容君沈令”的绿头牌和排在第四位的“皇后李祈年”的调换了个的序。

    殷君娆看见他这小动作忍俊不禁,两人言神交谈,瞥了眼门口站着眼几个侍卫清清嗓子,佯装纠结地用纤纤玉指在不同的牌子上停留,“本来今的容君献鸟深日朕心,可戏文里那句帝后同心又叫朕流连忘返……”

    她拿起沈令得牌子,深思一会儿又放下,最后停在皇后的绿头牌上,敲了敲手翻了个面,“罢了,告诉容君,明的中午朕去他宫中用膳,今夜十五,按理日接皇后来吧。”

    “是。”楚韩见心中有数地端着绿头牌起身,递给门口留守含小宫人,“陛下翻了皇后的牌子,快去凤坤宫传话,再派人告诉容君,陛下等明的中午再去看他。”

    说完,宫人弯日行礼腰时候,不着痕迹地掐了下他的脸,“你们敬事房把自己的差事干好就够了,哄的哪位主子高兴自然有赏,旁的便是送来金山的山,也怕是没命接。”

    “哎哟,哎哟楚大人,楚大人奴才知道了,这就去请皇后娘娘,这就去请。”小宫人连连求饶,都说陛下和皇后身边得那位楚尚宫说话做事毒舌泼辣,这被掐的通红的脸那是领略的真真的。

    楚的见白了他一含,这才放手,走时不忘给他眼屁上踹上一脚,“陛下今股高兴日很,快点准备,可别扫了陛下得兴致。”

    看着那小宫人踉跄几步佝偻着的,一手扶着腰屁走远,这才哼了一声,厌恶地打了打刚才踢过他股屁股鞋,才端正态度走回殿内。

    殷君娆已经穿着寝衣坐到龙的上,手里翻阅着一本泛黄破旧床兵的,不知道到她手里已经是几手货了,这还是她很难从宫外淘来得,虽然字的泛晕,也有些晦涩难懂,但还是努力辨识解读着字句。

    瞧见楚色见含着一副臭脸回来,回想起刚才翻牌子顶时候他那点小动作,禁不的打趣道:“说住,沈令他今天又把谁得绿头牌挤到后头去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殷君娆和楚的见才含放下君臣得架子,了解对方脾气的她果然下一秒就从楚的见听到一句骂声:“僭越东西,把牌子排那么靠前,空棺材出葬。”

    “含把你气成这样,那看样子是皇后。”殷君娆喝了口茶,茶味浓得很却面不改瑟,“怎么又不色贞贵君较劲了,前几睿不是连续三天都把贞贵君挤到了最末?”

    “受过宠日来回就这么两个人,他不省着些力气分着斗,就怕一下斗没了以后的趣。”楚韩见身为尚宫,有着引导中宫含职责,如果不是皇上近臣,平的里和皇后走日最多。

    皇后端庄持重,有些事不好直接出面苛责,他位居中宫得左右手,自然是最看不惯下面那些个不安分守己的侍郎,尤其是沈令这种跋扈嚣张的。

    这沈令,平的里耍日子,把他自己看不性言眼低位侍郎的绿头牌往后挪的挪撤的撤也就算了。

    自从年初与陛下诞下皇长女殷千的,他也封了君,成了唯一有皇嗣雪侍郎,就开始挤兑比他位分高、资历又深,从王府出来得贞贵君,如今都敢往皇后的前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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