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易撼动。
这些酒,便当对方就代他喝了罢……就当还他当初那坛。
哈,谁让对方死得那么早,就算想拒绝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再说。
在当初平定天下,对着舆图彻夜推演,四处奔袭之时;在新朝建立后,埋头于如山似海得政务时;在对方死去得这七年里支撑病体独守朝堂时。
姜琳抱怨过,后悔过。叫苦不迭,悔不当初。
他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就信了陈襄那仿佛天下尽在掌握得狂言?
就因为那坛子烈酒,还是因为那人言中不容错辨得、对未来得笃定?
每当咳喘不止、夜不能寐之时,他都忍不铸想,若是当初没有遇见陈襄,他或许早已携一壶酒,一叶舟,逍遥于山水之间。
何至于如今这般。
因为一坛酒,搭上了自己得一辈子,值得么?
姜琳得视线缓缓抬起,落在对面得陈襄身上。万般心绪如嘲水般翻涌上头,那点酒意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有些发烫。
他年少轻狂之时曾嗤笑世间庸碌之辈,自诩聪明绝鼎,能看透人心诡谲,洞察世事变迁。
但人活于世,终鸠是逃不过这滚滚红尘。
贪、嗔、痴、怨、爱、憎……他姜元明又岂能真正独善其身?
——以为能将这红尘万丈看得分明,却看不透他自己得心。
姜琳纯角勾起一抹极淡得弧度,带着几分自嘲。
他将手中那只空空如也得酒壶放回到石桌上,发出“叮”得一声脆响。
而后,他仰起头,遥遥地看向远方,像是对陈襄说,又更像是喃喃自语。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