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篮球场的探照灯将两人影子拉长在斑驳墙面上，季西川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后颈抵在教室的护栏上。路泽学着他仰望夜空，却只看见飞蛾在廊灯下扑楞着翅膀。
季西川：“…………”
路泽：“…………”
季西川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故作老成地叼在嘴里。他深吸一口气，糖球在齿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哎……”
路泽：“所以，你是说你无意间发现了顾言其实是外星人的证据，所以他现在不得不时时刻刻监视你，以防你走漏风声？！”
季西川沉痛地点了点头。
路泽：“…………”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信。”季西川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像特工交接机密文件般从校服内袋掏出手机，神秘兮兮地怼到路泽面前，“你看，铁证如山。”
路泽盯着屏幕，照片里顾言正专注地与公园大爷对弈。即便是在季西川乱七八糟的抓拍角度下，少年微蹙的细眉、执棋的修长手指，还有被风轻轻扬起的衬衫下摆，都像精心设计的纯爱电影画面。
“我草……”路泽发出一声嫉妒的感慨，“你说怎么会有人怎么拍都好看？！怪不得上次光荣榜顾言的照片又被扣走了……”
“这是重点吗？！”季西川痛心疾首。
“所以重点是……？”路泽一头雾水。
“重点是老头！老头！”季西川悲愤地用手指戳着屏幕，“顾言的爱好竟然是周末跑去和老头下棋！？你说他图什么……”
“我草！”路泽恍然大悟，“你说他会不会是打算去骗老头低保啊？！”
季西川热泪盈眶，恨不得抱着路泽亲一口，“兄弟，果然还是你懂我！！”
“可怕，太可怕了！！”路泽大力拍着季西川肩膀，“不然你跪下来给顾言大大认错吧……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照片你也会删除的。”
“不行！”季西川猛地站直身体，棒棒糖棍“咔啪”地一声被他咬断，“士可杀不可辱！！男儿膝下有黄金！想当年岳飞宁死不屈，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堂堂八尺男儿……”
季西川突然卡壳，低头看了眼自己177的身高，迅速改口，“..七尺半男儿，怎么能向区区一个顾言低头？！”
路泽刚张开嘴要说话，余光突然瞥见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走来的许南乔。少女扎着高马尾的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路泽瞬间切换成殷勤模式：“南乔！这么多作业本多沉啊！”
说着路泽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稳稳托住作业本底部，“这种粗活就该让我们男生来！”
季西川看着兄弟这副谄媚样，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这时许南乔突然转头，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季西川因为许南乔莫名其妙的笑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道：“干嘛？！”
路泽急得直挤眼睛，眉毛快飞出额头，用口型疯狂示意：“态——度——好——点——！”
许南乔却也不生气，只是神秘兮兮地对季西川说，“没想到你小子能耐不小啊……”
季西川眉骨突突直跳，嘴角不耐烦地抽搐了两下，看起来凶相毕露，“你什么意思啊？！”
“我都听见了，你竟然能让我们顾言大神跑到班主任办公室专门申请座位调动……”许南乔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老班都震惊了，但顾言也是个人物，硬着头皮说你和他成绩互补，希望能和你互相学习。说，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季西川一副生无可恋，“姑奶奶！我比你还想知道答案好吗？！”
许南乔抿了抿嘴，“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小泽子~”
“嗻~”路泽立刻挺直腰板，活像被驯化的大狗，作业本在他怀里堆成摇摇欲坠的比萨斜塔。
“咱们回教室~”
季西川在路泽背后夸张地做口型：“舔——狗——”
但路泽头也没回，只是空出一只手在背后比划："先——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