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天工院锅炉顶上啃韭菜盒子，脚边堆着十八个热气球残骸，每个窟窿眼都透着股焦糊味。
牛皮举着戴梓遗稿窜过来，羊毛卷假发里缠着三丈长的麻绳，活像只炸毛的蜘蛛精。
“殿下，热气球升力公式绝对没问题！“他抖开泛黄图纸，戴梓画的飞天蛤蟆被油烟熏成了流泪表情包，“肯定是李卫偷工减料......“
“偷你奶奶的螺旋升天！“我一脚踹翻煤油桶，粘稠液体“哗啦“泼向院角的李卫。
这货正蹲在报废的吊篮里搓麻绳，被淋得活像刚从沥青池捞出来的叫花鸡：“主子！奴才按戴先生手稿缝的帆布，绝对能顶十级妖风！“
话音未落，房梁上突然掉下半截麻绳，精准套住牛皮的脖子把他吊成空中飞人。
我抄起韭菜盒子砸断绳索，韭菜馅天女散花般糊了李卫满脸——这厮正撅着腚往吊篮夹层塞棉花，活像只屯粮的仓鼠。
“你往气囊里塞棉花作甚？“
“戴先生第七卷第三篇写着''''轻量填充物可助升''''......“
“那是让你塞羽绒！羽绒！“我扯开棉花团，里头滚出三个胤禟上供的翡翠白菜，“好你个李卫，连老九的贿赂都敢私吞！“
牛皮突然鬼叫：“压力阀数值异常！“只见蒸汽压力表指针在红区蹦迪，锅炉管道“滋滋“喷出七彩烟雾。
我们仨连滚带爬逃出作坊的瞬间，热气球残骸集体跳起踢踏舞，把戴梓手绘的《飞天蛤蟆进化论》踩成了二维码。
未时三刻·神武门外
十二个热气球张牙舞爪飘在半空，帆布上画着Q版戴梓竖中指。
我攥着牛皮连夜赶制的《飞天指南》，封面上赫然写着：“坠机时请高喊''''牛顿我恨你''''“。
“点火！“我甩出洛阳铲敲响铜锣。
李卫哆嗦着点燃煤油喷灯，火苗“噌“地燎焦他半边眉毛。
热气球摇摇晃晃升空，吊篮里装满准备撒往灾区的“金坷垃“化肥——每个麻袋底部都缝着磁石，拼成戴梓设计的“天女散粪阵“。
牛皮扒着篮筐狂吐：“殿下，戴先生没说会晕气球啊......“
“闭嘴！“我按下藏在扶手里的机关，帆布突然展开戴梓的全息投影，“根据伯努利原理，只要......呕——“
老爷子的虚影说到一半开始干呕，活体演示流体力学呕吐抛物线。
最绝的是吐出来的虚拟秽物精准落在胤禩别院屋顶，把琉璃瓦腐蚀出个龇牙笑脸。
申时·汤泉宫上空
热气球在乱流中跳起华尔兹，我抓着牛皮当人形指南针：“快算算皇阿玛的澡堂子在哪！“
“乾位三十丈......呕......“牛皮话没说完，我们连人带筐砸穿汤泉宫琉璃顶。
水雾蒸腾中，康熙正泡在汉白玉池子里搓背，龙须上还挂着片玫瑰花瓣。
梁九功举着《论语》当搓澡巾，书页间夹着的《金瓶梅》插画正随水波荡漾。
“护驾！“老太监的拂尘甩成风火轮。
我反手扯开化肥袋，漫天花瓣天女散花：“天降祥瑞！陛下圣体得沐天花！“
康熙的翡翠扳指捏得“咔咔“响，水面漂着的《孟子》被花瓣糊成了抽象画：“保成，你管这叫天花？“
“此天花非彼天花！“我顺势滚进池子，从裤裆掏出显微镜，“您瞧这花瓣脉络，暗合二十八星宿......哎呦！“
牛皮的头槌把我撞向池底，气泡里浮起戴梓手绘的《温泉逃生路线图》。
定睛一看，逃生出口竟标在胤禩别院的茅房！
戌时·乾清宫
我跪在碎瓷片上啃鲜花饼，龙案堆着七百斤玫瑰花瓣。
康熙的指甲在花瓣堆里划拉，突然捏起片沾着化肥的：“保成啊，昨儿炸了先农坛，前日烧了文渊阁，今日又......“
“皇阿玛圣明！“我扑跪滑铲，花瓣在膝下碾成花泥，“儿臣这是在研发空中施肥技术！“
说着掰开花饼，露出夹层的《热气球军用计划书》，页脚还粘着戴梓画的窜天猴。
最绝的是夹层里掉出半块磁石，正吸住康熙的玉玺往龙案底下钻。
胤禩的湘妃竹扇“啪“地敲在花瓣堆上：“二哥莫不是要学嫦娥奔月？“
“八弟想当吴刚？“我甩出弹弓打落他的瓜皮帽，露出底下新纹的“精忠报八“刺青，“来年中秋给你捎点月宫化肥！“
弹弓钢珠击中房梁机关，藏在藻井里的花瓣喷射器突然启动，把胤禩喷成了花仙子。
康熙突然剧烈咳嗽，痰盂里飘着没化的冰片：“即日起，每日卯时给各宫''''天降祥瑞''''。“老爷子龙爪捏起片花瓣，对着琉璃灯眯起眼，“少一片，朕就让你去扫太庙燕子粪！“
子夜·天工院废墟
牛皮蹲在锅炉旁调配花瓣染料，羊毛卷假发成了调色盘：“按您吩咐加了荧光粉，夜间撒花能拼出''''皇上万岁''''。“
“万你个头！“我踹翻染缸，紫红色液体泼了李卫满身，“没瞧见老八的人在摘星楼架弩？明日撒花改走西六宫！“
说着扯开李卫的补丁褂子，露出内衬缝的南洋橡胶防水层——这厮竟用避孕套改成了雨衣！
李卫抹了把脸，露出两排白牙：“主子，内务府说牡丹价比黄金，咱这个月已经薅秃了三座皇庄......“
“薅！接着薅！“我按下蒸汽机开关，“要贯彻''''三花聚顶''''战略思想......“
五更天·东华门
十二个热气球在晨雾中列队，吊篮里堆满掺了巴豆粉的月季。
我踹醒打瞌睡的李卫：“今日航线绕开御膳房，上周害得皇阿玛啃了三斤花瓣烙饼......“
“得令！“李卫甩出响鞭，惊得领头气球“噗“地放了个甲烷屁。
牛皮突然鬼叫：“压力阀异常！八爷的人动了手脚！“
说时迟那时快，热气球集体跳起甩葱舞。
我抓着牛皮当降落伞，眼睁睁看着花雨泼向汤泉宫——胤禩正带着罗刹使臣泡温泉！紫红色药水混着花瓣糊了他满脸，镶的金牙瞬间成了茄子色。
“天神赐浴啊！“我扯着嗓子嚎，甩出弹弓打翻染料桶。
罗刹使臣的胸毛被染成七彩色，举着伏特加瓶子高呼：“哈拉少！“
康熙的怒喝响彻宫墙时，我正用月季花梗给胤禩掏耳朵，掏出一团沾着黄油的密信蜡丸。
申时·太庙燕粪池
我举着戴梓设计的“自动扫粪机“，看李卫被喷了满脸鸟屎：“知道为啥不让你用铲子吗？这叫粪土动力永动机！“这铁疙瘩用夜壶改装，每铲一勺粪就“噗“地喷向胤禩别院方向。
牛皮蹲在梁上记录数据：“燕子俯冲加速度每秒十三丈......呕......“
话没说完就被粪团击中，羊毛卷假发成了雀鸟安乐窝。
最绝的是粪堆里突然拱出个铁匣子，戴梓的遗言在荧光中浮现：“粪土当年万户侯“。
暮色四合时，胤禩的狞笑从墙头飘来：“二哥，弟弟给你备了份大礼。“
说着扔下个香囊，里头装着天地会的“反清复明“血书和半块催情药糕。
我反手把血书叠成纸飞机，蘸着粪水甩向摘星楼，正中胤禩新买的西洋望远镜。
夜风送来他的尖叫，混合着蝙蝠翅膀扑棱声，奏成紫禁城最动听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