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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缘

作品:摄政王他谋权夺妻  |  分类:其他小说  |  作者:铆淦

    “啊!”,顾初禾吓得踢翻了水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柴房里竟然还有个人。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跑过去搭把手,拽着少年的手臂往外拉。

    幸好起火的源头是柴房北面,而窗户开在南边。

    顾初禾赶在窗户也即将被急火吞噬之前,将那少年救了出来。

    少年墨绿色的衣裳被浓烟熏得发黑,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她将少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步履艰难地拖着他往前厅的方向走,她的双腿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似的越走越软,连带着醉酒的少年一起摔倒在地。

    “咳咳,快来人啊,起火了,救命啊!”,顾初禾一边拍打着即将昏迷的少年,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前厅高喊。

    这一次,已经泡完脚刚准备躺下的店主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喊,连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店主看见柴房的火势迅猛,急得又拍大腿又转圈,完全乱了方寸。

    好在附近的夜巡兵也察觉了此处燃起火光,迅速朝着棋院赶来,四周的百姓也纷纷自发挑水帮忙灭火。

    火势得以控制,可顾初禾惊魂未定,就算她心性较同龄人略成熟些,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四岁的少女,遇到这样惊险的事,没有哭着逃走已经很难得了。

    “咳咳咳…”

    少年靠在她的肩头,先前他难以避免地被迫吸进了几口浓烟,这会儿咳出来可算好多了。

    “你没事吧?”,顾初禾托着他的双颊,一脸担忧地问道。

    待她定睛仔细一瞧,发现竟还是个眼熟的。

    “你,你是天福寺的那位小沙弥?”

    他们有过两面之缘,一次施粥,一次井边洗碗,今夜是第三回了。

    少年逐渐意识清醒,也认出了她,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忙扶着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顾初禾躬身行礼。

    “多谢姑娘义举,救我于火海,如此大恩,陆砚舟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报答。”

    “陆砚舟…”

    顾初禾将他的名字念了一遍,垂眸浅思。

    和尚都有自己的法号,既已出家,又怎会脱口而出尘世俗名,加上他不仅蓄发,还犯了佛家的酒戒…

    “你是个假和尚?!”

    陆砚舟闻言连忙摆手,耐心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本就不是出家人,只是为亡父超度,才在天福寺小住禅修。恰逢腊八那日信徒众多,寺内人手不足,住持便让我帮着师父们施粥,那日之后,我就离开了天福寺。”

    他行事有礼,谈吐大方,看着不像是撒谎,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对先父的敬意和思念。

    顾初禾信了他的话,“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何酒后睡在柴房里?”

    “实不相瞒,我近日在棋院帮工,其余的屋子都租借了出去,只剩下柴房收拾收拾还能住,店主便让我暂住一阵子,等到圣驾回銮后,就可以搬进客房了。”

    圣驾即将亲临奉州,不少豪绅学子为了一睹圣颜,提前了一个月就将城中的客栈占满了,就连棋院用来招待棋友的客房,都被几名豪绅给高价租下了。怕是要等到祭祀大典结束,圣驾回京的那日,奉州城才会恢复如常。

    顾初禾听他说话井井有条不卑不亢,逻辑清晰,像是读过书的,衣衫虽旧了些,但看得出衣料柔软,织绣精湛,不像家破人亡,被迫流浪街头的孤儿。

    “那你母亲呢?”,她心想,纵然是父亲亡故,也不至于一个亲友都无,他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这么久不回家,他的家人难道就不担心吗?

    陆砚舟肩膀下沉,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将身世娓娓道来。

    “我出生不久后,阿娘进了一个贵夫人家中给小公子做乳娘,她为人本分,深得贵夫人喜爱,就留下她一直照顾小公子。就连我也沾了光,四岁那年得以进府陪伴小公子习武念书,几乎朝夕相伴。”

    “这样慷慨大方的主家很是难得,因此阿娘总劝我不要想家。”,他平静地说起自己的过往,直到提起他的父亲。

    “可半年前,我爹突然意外身亡,我因此大病一场,贵夫人的大公子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操办丧事,还准了我一年的假,叫我好好调养身体。”

    “我便来到奉州,进了天福寺带发修行,既是为了养病,也是为父亲超度,每日诵经祈求他能早登极乐。修行结束后,我无处可去,就在城中四处游荡,花光了钱财,才来到棋院帮工。”

    陆砚舟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但还是难掩湿润的眼眶。

    “今日,原是我阿爹的生辰,我看见桥下许多人都在放河灯,便想起了与他相处的点滴,总觉得对不住他,这才借酒消愁。”

    “如今我已过舞象之年,还是一事无成,深感有负爹娘的期望。醉卧在柴房里,还险些被火烧死,幸好姑娘搭救。”

    说罢,他又朝顾初禾行了一礼。

    听完他的身世故事,顾初禾不免伤怀,两人差不多的年纪,她有双亲疼爱珍视,而陆砚舟却再也见不到他的父亲了,若是她的父母骤然离世,自己恐怕也要跟着去了。

    陆砚舟死里逃生,额角处还覆有一抹黑色碳灰,虽然脸弄脏了,可他澄澈明亮的双眸如一潭清泉,鼻头左侧有一枚小痣若隐若现,一根发带扎在头顶半束发髻,酒醉后身姿依然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纯粹自然的少年意气。

    “或许,这就是善缘吧。你曾施我一碗腊八粥,还替我瞒下了攀折天福寺腊梅之事,今日我为了寻回爱物,偶然间救下了你,定是你父亲在天有灵,冥冥中作出指引。”

    顾初禾哄小孩有一手,却从来没哄过这么大的“小孩”,她将前日刚买的丝帕递到陆砚舟手中,指着他的额头,示意他擦擦碳灰。

    “可逝者已逝,祈福超度是为了让你父亲早入轮回,你若因酒伤身,岂不是更让他担忧,又如何能安息呢。”

    她也不知道这番话能不能安慰到陆砚舟,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姑娘所言极是,陆某醍醐灌顶,日后定不会再因饮酒误事。”

    说着,陆砚舟低头从腰间取下了一把折扇,双手捧到她面前,“姑娘,还请收下此物,若是将来遇到什么难处,可凭它来京城找我,我当赴汤蹈火。”

    夜色暗淡,顾初禾看不清这把折扇的用材,但他贴身收着,想必十分珍视,便推了回去。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客气。”

    “收下吧,也不值钱,只当是个信物。”

    在陆砚舟的再三坚持下,顾初禾收下了折扇。

    “也罢,若是日后有机会去京城,便让你做我的路引,带我尝遍京城美食。”

    二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秋娘提着灯笼找过来了。

    灯笼上一个大大的顾字,吸引了陆砚舟的注意。

    “禾姐儿,你可吓死我了!”,秋娘见她一直未归,实在担心,便将熟睡的顾长意交给车夫老刘看顾。

    顾初禾被火情分了心,一时忘了宵禁之事,“秋娘,我错了…”

    “人没事就好,东西找着了吗?”,秋娘提灯走近,这才发现她身旁还有一个少年。

    虽说大承国男女之防不严,可入了夜还跟一个男子在外攀谈说笑,这事儿传到旁人耳中,只怕对顾初禾名声不利。

    秋娘一把拉过了她,催促她赶紧回马车上去。

    陆砚舟没有阻拦,只是默默朝着顾初禾离去的背影行了一礼,深谢她的救命之恩,也将这个“顾”字记在了心里。

    回到马车上,顾初禾将事情原委道来,秋娘也承诺不会向顾明道夫妇提起此事。

    天干物燥,明火易燃,本就频发灾情,况且今日城中四处都在燃烟火,点河灯,就连孩童的手中也提着各色各样的灯笼满城乱逛,大约是棋院的柴房不走运,沾上了一点火星子,就那么烧了起来。

    就算是官府的人来了,火源也无从查起,店主只能自认倒霉,好在只有柴房化为灰烬,其他房屋未受影响,损失亦能承受。

    陆砚舟失了住所,只好跟店主挤了一晚。

    另一头,顾初禾赶在宵禁最后一刻回到家中,看见爹娘屋里烛火还亮着,便让秋娘抱妹妹先去休息,她想和爹娘说两句话再回房间。

    窗外,顾初禾脚步轻缓,慢慢靠近父母房门,不想却在即将推门而入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有异…

    舒映芳靠在丈夫肩头,小声抽泣:“距离祭祀大典的日子越近,我这心里就越是发慌,总觉得那些供烛会出事…”

    “你我当初是无奈之举,意儿的病危在旦夕,做父母的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早亡。如今意儿服药两个月,已然好转许多,想来宫里那位确有神通,能请得动太医开方抓药,且行事周密。你放心,只要熬过祭祀大典,咱们一家再无忧虑了。”

    顾明道这两个月也是度日如年,他和夫人一样忧思到不能入眠,可他身为一家之主,若是乱了阵脚,那顾家可就真的要垮了,因此他只能劝慰夫人放宽心,哪怕他也早已心乱如麻。

    “可若是熬不过去呢,事情一旦败露,只有你我遭殃也就罢了,可两个女儿何其无辜,一想到孩子们,我便心如刀绞。”

    舒映芳扶着桌角声泪俱下,将心中疑虑一一剖析。

    “巫蛊之事关乎国运,关乎陛下的性命,若事发后,宫里的那位与我们撇清关系,将罪责全都推到咱们身上,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到时候就连分辩都不知如何开口,岂不死得冤枉。”

    房门外,顾初禾听得云里雾里,只从爹娘言谈中察觉出顾家即将大祸临头。

    她直接推门而入,震惊又疑惑地望着双亲:“阿爹,阿娘,到底出什么事了?什么宫里,什么巫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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