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琼华阁

登陆 / 用户注册 / 我的书架 / 阅读记录

琼华阁

第 36 章

作品:风雨人生路  |  分类:其他小说  |  作者:有无斋

    三十六、惜别郝苹

    国庆节的热闹氛围还未完全消散,公社宣传干事杨波便找到了我。他身着整洁的制服,神情严肃而认真,对我说:“县委宣传部要求各公社宣传队都要有自己创作的剧目,你之前那个小话剧演得不错。你能不能创作一部话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我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我水平有限,怕写不好啊。”我有些犹豫,心中既渴望尝试,又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创作一部话剧,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试试嘛!先构思构思,拿出一个方案,我们再一起讨论讨论。”杨干事的语气中带着鼓励,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在他的鼓励下,我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决定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在公社宣传队的日常排练与生活中,我始终怀揣着对艺术创作的热忱,却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一展身手。

    直到有一天,杨干事找到了我,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任的光芒,向我提出了一个极具挑战性的任务——创作一部话剧,用以展现公社的奋斗历程与精神风貌。

    我内心一阵激动,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可同时,一股紧张与不安也悄然涌上心头,毕竟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关乎着宣传队的重要演出。

    然而,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驱使着我,我咬了咬牙,用力地点头答应了杨干事,暗暗发誓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辜负他的期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全身心地沉浸在了创作的世界里。

    白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书桌上,我坐在桌前,眼神专注而坚定,完全沉浸在思考和写作之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周围的喧嚣与纷扰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如同置身于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创作天地,脑海中不断构思着剧情的发展、人物的形象以及台词的设计。

    每一个灵感的闪现,都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我赶忙紧紧抓住,将其融入到作品之中。

    夜晚,当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万籁俱寂,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而我,还在那昏黄黯淡的灯光下,奋笔疾书。

    灯光微弱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创作热情。

    我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舞动,沙沙作响,那声音仿佛是我与文字之间的对话。

    为了完成这部话剧,我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战士,苦干了一个星期,期间,甚至还熬了两个通宵。

    每一个通宵,都是对我意志与体力的巨大考验,但我从未想过放弃。

    在那些寂静的夜晚,困意如潮水般一次次袭来,我强打着精神,用凉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继续投入到创作之中。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倾注了我的全部心血。

    我反复斟酌着每一个用词,力求精准地表达出想要传达的情感与意境;仔细琢磨着每一句台词,让它符合人物的性格与身份。

    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仿佛化身为剧中的每一个角色,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挣扎与奋斗。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以老领导张吉庆书记在建红岗山茶场的经历为题材,成功创作出了一部八幕话剧——《红岗风云》。

    这部话剧,承载着我的梦想与努力,也凝聚着我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热爱与敬意,它就像是我的孩子,在历经无数个日夜的孕育后,终于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

    剧中的主要冲突围绕着一个奸滑的老地主展开,由于建茶场破坏了他家的风水,那片山在解放前是他家的祖产,他家的祖坟也在那里,于是这个老地主便暗中搞破坏,企图阻止茶场的建设。

    而茶场书记则依靠群众的智慧和力量,与老地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最终粉碎了老地主的阴谋,茶场得以顺利建成。

    杨干事和蔡老师看了剧本的初稿后,眼前一亮,他们对我的作品赞不绝口。

    蔡老师更是毫不吝啬地夸奖我说:“你还真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写出来了,真不简单呢!”

    他的夸奖让我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同时也给了我极大的信心。

    蔡老师作为这个话剧的总导演,召集了宣传队的骨干们,对我写的初稿进行讨论。

    大家各抒己见,提出了一些宝贵的修改意见。我认真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建议,虚心接受,然后根据大家的意见,对剧本进行了一些修改。

    经过反复的讨论和修改,大家一致通过了我的剧本。

    杨干事和蔡老师决定带全体宣传队员上红岗山,去茶场体验生活,以便更好地理解和演绎这部话剧。

    十月中旬,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我们宣传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红岗山。

    茶场的张书记早已在门口等候,他热情地迎接了我们,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他安排我们住在位于茶场边的一个村子里,村子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茶园,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茶香。

    当时正是收割晚稻的时节,我们白天便和老乡们一起,投身到收割晚稻的劳动中。

    田野里,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我们弯下腰,挥动着镰刀,一颗颗汗珠从额头滑落,滴在泥土里。晚上,我便教大家唱话剧的主题歌《红岗山上红旗飘》,这首歌的词曲都是我创作的。

    在教唱的过程中,蔡老师凭借他丰富的经验,对词曲的创作提出了一些很好的修改建议,让这首歌更加完美。

    那一天,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打湿了大地。一位队员从镇里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郝苹和余芳已经被“330”招工,马上就要到宜昌去了,明天她们要来红岗山和大家道别。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我们中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乐队里拉二胡的小曾,听到这个消息后,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他对我们男队员们说:“所有男的都不要和郝苹说话,谁和她说话谁就是狗娘养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还要求我们发毒誓,不准和郝苹说话。

    大家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心想,真是莫名其妙!小曾这是怎么了?发神经病了吧!

    然而,后来有队员告诉我,小曾一直疯狂地暗恋着郝苹,这个消息让我恍然大悟,原来他的过激行为背后,是深深的爱恋和失落。

    那天下雨的晚上,小曾独自一人坐在村边的树下面,拉了一夜的二胡。

    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那悠扬而悲伤的二胡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

    第二天,雨过天晴,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一片清新的景象。

    我正和队员们一起在田里收稻子,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却浑然不觉。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郝苹和余芳来到了稻田边。

    郝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只见她张开双臂,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向我跑过来,边跑边对我喊道:“想死我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当郝苹张开双臂,满脸欣喜地朝我呼喊着“想死我了”,如一只欢快的小鸟向我飞奔而来时,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脚下的稻田泥泞不堪,我的双脚像是被死死地钉在了土里,动弹不得。

    那一刻,世界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郝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的欢喜与激动在看到她的瞬间,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慌乱与不知所措。

    恍惚间,小曾那恶狠狠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起来:“所有男的都不要和郝苹说话,谁和她说话谁就是狗娘养的!”

    还有那几个人发下的毒誓,如同沉甸甸的枷锁,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头。

    在这一瞬间,理智与情感在我心中激烈交锋,我明明渴望回应郝苹的热情,渴望与她畅所欲言,可那些誓言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犹豫了仅仅一秒,我却感觉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我慌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郝苹的眼睛,手忙脚乱地挑起稻捆,像个逃兵一样,转身朝着远处拼命跑去。

    稻捆在我的肩头沉重地摇晃着,每跑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脚下的泥水溅起,打湿了我的裤脚,可我全然不顾。

    跑了很远很远,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满心忐忑地回头望去。

    只见郝苹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双臂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像是一尊被定格的雕像。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可此刻,她的身体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微微颤抖着。

    她的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与迷茫,眼神空洞地望着我离去的方向。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恨不得立刻跑回去,向她解释一切,可双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我便早早地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望着头顶昏暗的房顶,脑海里全是郝苹昨天那失落的神情,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起身打开门,只见余芳站在门口,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

    她没有多言,只是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说:“跟我来。”便转身朝着村外走去。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惑。

    到了村外,余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看着我,缓缓说道:“郝苹昨晚哭了一夜。”

    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艰难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余芳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她是真的爱你啊!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无奈,仿佛在责怪我为何如此迟钝。

    我避开她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原来,郝苹对我的感情竟是如此深沉,而我却一直浑然不觉。

    “她爸爸也很关心你,本来你是可以和我们一起去‘330’的。

    那天她约你到她家去,是要你去填表的,那天是最后交表的时间。

    可是你没去,郝苹伤心极了,她爸爸也很生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呢?”

    余芳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此刻的她,真的就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大姐姐,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可实际上,她仅仅比我大两岁而已。

    “我本来是要去的,被蔡先明拉去帮他买油条了。”我赶忙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希望她能理解我的无奈。

    余芳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屑地说:“蔡先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把他当好朋友。”

    我连忙为蔡先明辩解:“我和蔡先明是最好的老同学、好朋友,他不是故意的。”

    在我心中,蔡先明虽然有时行事莽撞,但我始终相信他并无恶意。

    余芳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说:“郝苹年纪小,单纯得有点幼稚。她这次来,主要就是来见你。”

    她用带着浓郁武汉口音的话说,“要见到你了,她不晓得几激动。可是你!——”她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接着说,“是她叫我来找你的。”

    听了余芳的这番话,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既惭愧又难受,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那些在宣传队里与郝苹相处的一幕又一幕,如同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翻卷。

    她平日里对我的关心与照顾,那纯真无邪的笑容,还有她看我时那满含深情的眼神,此刻都像潮水般涌来,让我的心也随之“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我突然意识到,那一刻,爱情的种子或许已经在我的心底悄然萌芽,只是我一直未曾察觉。

    我满心懊悔,只觉得自己太对不起郝苹了,我亲手辜负了一颗如此纯真炽热的心。

    “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到宜昌去了,她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回!可不能辜负她啊。”

    分手时,余芳一脸认真地叮嘱我,眼神里满是对我的期许。

    “我会回信的。请你代我向她道歉,我对不起她。”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她现在很伤心,你也别送了。”说完,余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匆匆走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久久伫立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对郝苹的思念与愧疚,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年的11月1日,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大地上,我们就接到了一个紧急通知,要求全体宣传队员立即赶到公社大礼堂参加重要会议。

    通知来得十分突然,大家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天上午,我们全体宣传队员挤在一辆大卡车上,颠簸着回到了镇里。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下午两点,大会准时开始。当那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时,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的副统帅叛党叛国,驾机出逃,最终摔死在外蒙古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威力巨大的巨雷,瞬间炸醒了我们所有人的迷梦,也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炸得天翻地覆。

    一开始,我们真的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我们每天还在虔诚地祝他永远健康。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让人猝不及防。

    从那以后,宣传队的排练彻底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接一场的会议。

    我们每天都坐在会议室里,听着领导们传达各种文件,讨论着这一重大事件的影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一直开到年底。

    最终,随着形势的变化,公社宣传队不得不宣布解散。

    宣传队员们各自被分到了几个工厂,我被分配到了通用机械厂。

    然而,在通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书推荐:

友情链接:

儒学书屋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陆 浏览屋 YY文轩 漫客文学 无忧书苑 草香文学 博弈书屋 旺仔书屋 巨浪阁 旺仔书屋 百文斋 替身受假死之后最新章节 百文斋 巨浪阁 那年花开1981